纪舒然一整个震惊住了,他是知道秦谨的,沈寂相恋多年的爱人,也去世了多年的爱人。
那秦瑞……应该知道他哥哥和沈寂的关系呀!?怎么……怎么还会喜欢沈寂呢?
反观沈寂的样子,明显也知道秦瑞对他的感情,也在有意无意的刻意回避秦瑞。
这……这真是离谱全家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秦瑞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去。
自己大哥去世了六年,当时的他才十五岁,因为是家中老幺,大家都疼他,而大哥更是对他特别宠爱,大哥去世后,他难过的吃不下饭晕倒,是沈寂发现了他。
当时是怎样一副情景呢。
他从床上睁开眼,初夏的风从窗台拂过雪白的窗帘,带着雏菊的芬芳萦绕鼻间,细碎的阳光随着窗帘摇摇晃晃。
身材高挑的男人逆着光站在窗边,他侧着身子,低垂眉眼看着手中那盆雏菊,整个人看上去孤独又落寞。
察觉到他醒了,男人侧目看向他,脸上轻扬起温和的笑意。
他说:“雏菊喜阴凉,不能放在窗台一直晒着。要是阿谨还在,该心疼这盆花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也不是第一次说话。
可秦瑞就是觉得,那个时候他们才算第一次认识。
他也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了沈寂。
他追了他好久,哪怕沈寂一直拒绝他,后来沈寂犯事被赶出家族,两人几乎断了联系,他也还是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直到他十八岁那天,他成年了,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沈寂却告诉他,他和他的大哥曾经是恋人,相恋十年的恋人。
也是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瞒着所有人确定关系,彼此相爱。
他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才缓过来,也想过放弃,可是做不到。
后来也想开了,做不成恋人,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辈子的呀。
但每次沈寂向别人介绍他的时候,总是说,这是秦谨的弟弟。
他的心里还是会难受。
大哥啊,那个印象中温润如风,璀璨夺目的人,确实值得被爱。
秦瑞没有说话,神色黯淡无光,自顾自的喝起了酒,到后面纪舒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生日过的,着实糟心。
秦游说是有事走了,梁星眠也要回去学校,怕晚了关门不让进。
沈寂呢,也一脸落寞的喝着闷酒,秦瑞已经喝得有点不省人事了,真是拉都拉不住。
而江砚白……
嗯??
纪舒然借着昏暗的灯光扫视一圈,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小可爱呢?
纪舒然着急的站起身往江砚白之前坐的地方走去,离得近了才看到江砚白躺在了沙发上,瘦弱的身躯蜷缩着,也不知躺了多久。
秋末的天气,穿着衣服不觉着寒凉,但就这么睡着肯定会冷。
突然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
纪舒然走过去蹲在了沙发前,看着眼前的人阖着眼,气息均匀,像是睡着了。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江?”
没反应,多半是喝多了酒睡着了。
纪舒然看向另外两人,秦瑞已经倒了,沈寂还在喝着闷酒。
这人怎么不知道劝劝别人呢,秦瑞肯定会听他的,但凡劝一句,也不至于喝得烂醉如泥呀!
“你别喝了!这两人都倒了,你要是再倒了,我怎么搞?!”
沈寂好像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身边的秦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像是不知道身边还有个人似的。
“我跟秦瑞也是今天才认识,不知道他住哪儿啊,更不可能带人去酒店,你好歹跟他熟悉点,你照顾他,我照顾这个。”
说完后,纪舒然就将沙发上的江砚白小心翼翼给抱了起来。
嗯,对,公主抱。
沈寂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纪舒然以为他不愿意,把怀里的人往上颠了颠,一脸正经的说:“我可先说好,你要是不管他,把他丢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沈寂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寻着那道视线,沈寂看到本来睡过去的江砚白正斜着眼冷冷的看着他。
江砚白脑袋靠在纪舒然的肩膀处,镜片下深邃的双眸泛着寒光,薄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别碍事。
“……”沈寂二话不说扶起秦瑞就往外走。
看得纪舒然一愣一愣的,这人刚刚不是还无动于衷吗?怎么现在比他都着急走的样子!?
……
纪舒然把江砚白带回了自己家。
本来是想带他到客房睡下就回房间的,结果江砚白死活扒拉着他不松手,折腾了大半天,他酒劲也上来了,有点晕乎乎的,也累得不行,干脆就这么躺下了。
他一躺下,江砚白就像个八爪鱼一样,四肢都缠到了他身上。
别看江砚白瘦瘦弱弱的,这抱起来还是有点重量的,现在他躺在床上,江砚白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这重量也压得他够呛。
感觉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江砚白还把手环在了他脖子上,更是难受了,又尝试拉了几次,还是拉不开。
没办法了。
纪舒然抱住江砚白,顺势一滚,两人都侧着躺,他长呼一口气,这样感觉轻松多了。
不多久,纪舒然就陷入了沉睡。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暗处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纪舒然睡得很难受,和上次一样,明明觉得自己有意识,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醒过来。
纪舒然眉头皱得很深,江砚白不由自主的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为他抚平眉间的褶皱。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微微颤抖,加速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他没有收回手,反而顺着鼻梁一路往下,摸到鼻尖后手指落下,指腹精准的印在那柔软的唇瓣上,反复摩挲。
江砚白喉结滚动,眸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他试探性的将指尖放在唇瓣中间,加重力道,指尖抵上了牙齿。
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