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严默还是在市局门口陪她等到出租车来，看着她钻进车子里，才转身回的办公室。
紧接着她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严默的短信：
回到了吗？
楚汐神色淡淡，简短回了一个字：嗯。
于是她放下手机就洗澡睡觉，接着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被路崇打电话吵醒。
“楚汐，好消息和坏消息，听哪个？”
她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开了免提准备洗漱，兴致缺缺地应道：“好消息。”
“我查到张宏的信息了，还有他的住址。”路崇卖了个关子，“巧得可怕，他和你住同一个小区。”
楚汐撑在洗漱台上的手指蜷了蜷：“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厉总拿了严家少爷的封口费，不肯让我把资料给你，让你下午自己来万利集团取。”
楚汐：“严家少爷？”
路崇“昂”了声：“消失了五年的人，突然出现了。”
*
耳安市有一个垄断企业，叫做严氏集团。
旗下大大小小的分支包揽了房地产、建材、石油、服装加工等。
万利集团是严氏集团最重要的分支，成立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年，好在厉洛能力强且足够勤奋，这些年的发展势头一直很猛。
耳安市坊间流传着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如果你家有两套房，一套的地皮肯定是万利集团的，另一套即将成为万利集团的。
在允许土地自由买卖的南国，厉洛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地主。
楚汐刚把车停在万利门口，就有人殷勤地给她拉开车门，年轻的女秘书笑得一脸灿烂：
“楚小姐，厉总在开会，特意让我来接你。”
楚汐的身材修长，匀称有致，平日里穿着低调也就罢了，今天为了遮盖黑眼圈，她化了个淡妆。
为了衬得起这个妆容，她又选了条红色吊带连衣裙搭配黑色风衣，当黑色高跟鞋从车里迈出时，强大的气场之下散发着魅惑气息。
她只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就下了车：“现在是午饭时间，他开什么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女文秘肉眼可见地自卑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说话声音也小了，“只知道是严氏集团的两位主事人带了严少爷过来打个招呼。”
“严少爷？”
“是的，严家独子，跟厉总是发小来着……”
楚汐抬抬手止住她的话头：“严家的事，别提。”
她若无其事地在员工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并且当着文秘的面开始翻箱倒柜。
把这位尚入职不久的小姑娘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劝阻又怕得罪，不劝又怕被炒鱿鱼。
楚汐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宽慰道：“没事的，你们厉总习惯了。”
话音刚落，厉洛就走了进来，他只是短暂地扫了一眼各个被翻开的抽屉，就大步走向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楚汐。
他一只手撑在沙发椅背上，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端详了她一会儿：“找什么？”
楚汐也不躲，就隔着不到半臂的距离，抬头对视：“张宏的资料呢？”
“在路崇那里，一会儿叫他拿给你。”厉洛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是不是没吃午饭？”
“没，刚起床就直接过来了。”
厉洛属于典型的职场精英霸道总裁，平日里容不得手下的丁点错误，但是对楚汐格外宠溺，把她当做亲妹妹护着。
只见他当即就说：“想吃什么，我陪你。”
可是他的总裁职能还没来得及展开，路崇就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后者先是煞有其事地选了个好角度观察一下自家老板在沙发前对楚汐做什么，发现没什么可八卦的时候就无精打采地说：
“严家少爷来了。”
厉洛直起身，目光幽怨：“我现在要和楚汐吃饭。”
路崇耸耸肩：“厉总，按那位的性子，他应该是故意不让你们一起吃饭的。”
楚汐这些年没少在道上混，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低，只见她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
“可惜了，下次。”
厉洛下意识要拉住她，但是抓了个空，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尴尬停在空气里的手。
然后对着楚汐的背影喊了声：“你要记得吃饭！”
对于厉洛来说，他像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每天对楚汐的关心只有三个点：楚汐今天还活着吗？吃过东西了吗？又闯了什么祸？
楚汐从路崇的办公室拿走文件袋出来时，严默正走进厉洛的办公室。
严家少爷。
楚汐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
很多年前严家少爷曾经用专注的目光和她说“你是我的楚汐”，后来又趁她喝醉取走了她初吻。
时过境迁，人心里的秘密多了，再见也是陌生人。
如今，已经是严队长了。
严家少爷第一次来万利集团，却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边打量着办公室里的装潢，一边自作主张把秘书和路崇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茶几前冲茶。
“刚刚看见楚汐了，”严默说，“听说这些年你和她走得最近了。”
厉洛不客气地接过茶杯，回以小小的刺激：“是啊，吃醋吗严警官？”
严默端着茶杯的手稍稍用力，看起来很想把茶水泼他脸上，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忍住了。
只见他懒洋洋往沙发里靠了下：“楚汐是我老婆。”
“你离开耳安五年了，该庆幸好在是我看着，不然你老婆早就被人抢走了。”厉洛冷嘲热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调回来耳安。”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
“自欺欺人。”厉洛瞥了眼他手上的腕表，“楚汐还记得你吗？”
“不清楚，”严默勾唇轻笑，“在我面前，倒是表现得很乖巧。”
细细碎碎的谈话声从办公室门缝里钻出来，女文秘小心翼翼地问路崇：“他们在吵架吗？”
“应该是吧，”路崇抱着手臂忙里偷闲地打瞌睡，“以前还经常打架呢。”
两位许久没见的人后来压低声音又聊了好久，接下来的谈话声就再也听不见了。
直到路崇去提醒厉洛还有下一个行程时，严默才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昨晚在警局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
路崇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严默说。
严默是接着电话离开的，双眉皱得很紧：“有进展了？”
“按您的吩咐，我们从年年顺景门口的监控开始查，按时间线调取了沿路监控，找到了张宏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杨安安在各个街道口上蹿下跳地摸排问询，此时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现在就在永安小区门口，您要过来吗？”
“现在去。你先去找管理员了解一下住客资料。”
严默听到“永安小区”四个字时，握方向盘的手有点微微发颤--
楚汐，就住在永安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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