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等待着一个无用的解释,电话那边却迟迟不答,空留一阵安静,许诺最后没了耐性想要挂断电话,钱勒带着醉意的声音这才堪堪响起。

熟悉的声音缓缓钻入许诺的耳朵,倒是令她恍惚了,明明才两天未见,为什么他的声音都缥缈了起来,仿佛隔山隔海,隔着复杂的人心。

“诺诺,你听我说好不好?好不好……”

可能是宿醉未醒,钱勒的话语里还掺杂着沙哑的酒意,说到最后,竟隐隐起了哭腔。

许诺从未见过这样的钱勒,他向来心高气傲,在自己面前更是始终保持着完美男友的形象,可眼下却如同一只折翼之鸟,彷徨无措,狼狈不堪,只能躲起来对着她哀痛嘶鸣。

“诺诺,你知道的,我那么爱你,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就算你一心扑在设计上没有时间陪我,我都毫无怨言,就算我们只能在吃饭的时间见见面,我都特别开心,我会精心打扮,就只是想让你能更喜欢我一点。”

许诺庆幸此时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点开外放,将手机搁置在书桌上,好让他的声音能够得以缓冲,不那么直撞耳膜,然后她把自己完全摔进了椅子里,蜷缩起来,沉默不语。

钱勒吞咽着反复涌上来的呕吐感,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喝了酒的脑子昏沉沉的,他用力捶着头,真话假话一股脑儿地往外倒,

“诺诺,我打电话不是求你原谅的,错在我,怪我啊,我没处理好肖姗姗,让她跑到你面前欺负你,侮辱你,都怪我。“

钱勒稍一停顿,再开口气息都跟着粗了起来,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她真该死,你放心,诺诺,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时机一到我就会甩了她,这个蠢女人不过是我的一块垫脚石而已,她竟敢欺负你,我,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许诺眼角一片湿润,她红着眼睛死盯着桌上的手机,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骇然。

为什么钱勒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把女人当成他平步青云的工具,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只为满足一己私欲。

如今东窗事发,他还恬不知耻的对她洗脑,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自己倒是应该感谢肖姗姗将她从看不见的深渊里捞了出来。

“钱勒,这才是你真实的嘴脸,对不对?你再一次让我感到恶心。”

许诺作势要挂,这个渣男的话多听一秒都让她感到生理不适。

“你别挂,诺诺,别挂,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我这边的公司刚起步,正需要人脉,肖姗姗她爸是校长,有人脉有资源,能帮我解决这方面的问题,等过两年,等我自己站稳脚跟,我就娶你,你是我钱勒唯一爱的女人。”

钱勒的疯言疯语令许诺愈加恼怒,一向温柔的性子都沾了不少火气,

“钱勒你听给我清楚,我们既然已经分手,你就别再想些不切实际的了。相识三年,算我劝你,消停一点,别瞎折腾,你现在玩弄别人的感情,小心最后反被别人玩弄。”

许诺说完不等钱勒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泪水无声落下,相较于初恋爱人劈腿,她更接受不了自己直到今天才看清他是一个卑鄙小人,竟然曾天真地对这个魔鬼交付真心。

许诺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竟然浮现了钟燚的脸,比起钱勒来,钟燚无疑从哪方面看都是完美的,上乘的才华加颜值,脾气温和,人又绅士,是钱勒拍马都不能及的。

寒冷早已蔓延了全身,许诺环抱着微微发抖的自己,一点点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

最后一丝清风火急火燎地拽走了五月,六月刚一露头,热气就纷至沓来,整个盛阳霎时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许诺擦着额上的汗,这一早忙的脚都没沾地,刚从程老师手上拿到学位证书,接着金室奖的赛事组又给她打了电话,说是设计师资料录入有一点问题,要她尽快重新填一下,否则可能会影响到评选结果展示的真实性。

许诺听完急忙奔向校图书馆,正值毕业季,电脑室早已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到了台空闲电脑,位子都还没坐牢,消失了半个月的钟燚竟然又主动打来了电话。

没办法,许诺只能舍弃艰难找到的电脑,快速寻了个没人的楼梯间接通了电话。

许是长时间没联络,电话接通的一刹那,许诺没来由的开始紧张,客套话在嘴里打着转,怎么都吐不出去。

钟燚到还是副熟稔的姿态,仿佛许诺就是他许久未联系的老友,话里话外都是亲切感,找不到半分的疏离。

许诺光听声音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他此时笑眯眯的狐狸模样,或许这就是深藏不露的生意人,喜怒不形于音色,让人摸不透,猜不着。

“喂,许诺?”

听到许诺迟疑地回了个嗯后,钟燚打趣道:“怎么,把我忘了,这可怎么办,这么短的时间我到哪再去找个新娘?”

钟燚的声音顺着听筒爬进了许诺的耳朵,清冽又和缓,尾音略有些低沉,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暖意。

许诺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细腻温柔的男人,且极善于操控话术,如果他愿意,你就一定会在和他的对话中感到舒适和放松。

许诺轻笑出声,紧张感被钟燚的一句玩笑冲淡了不少,

“那你来学校图书馆找吧,兴许有呢。”

许诺本想还以玩笑,电话对面的钟燚却好像当了真,

“等着吧,我现在过去,大约半小时后到。”

许诺被他支配的一阵语塞,她摸不清这只老狐狸的路数,一时竟不知怎么回复,只能用一个万能的嗯字敷衍了事。

“那一会儿见,记得带上户口本。”

“户口本?我们今天就要去领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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