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晋商给牵扯出来,那可就相当要命了。

见鳌拜依然还想铤而走险,范永斗自信地一笑。

“大人放心,用不了多久,范家就能解决了这道士,等问清底细后,将他的脑袋送给大汗当礼物。”

鳌拜眉毛一挑,“有什么办法?”

“这么多年来,咱们晋商在朝堂上培植了不少人,其中有内阁辅臣,也有皇帝身边的近侍。”

“他们只需在皇帝面前,不时地‘美言’几句,以皇帝的性子,那道士很快就会失宠。”

“到时候,要解决一个小小的道士,那还不轻而易举?”

范永斗阴沉沉地笑了笑。

这样的套路,晋商实在是太熟练了。

鳌拜指着范永斗大笑,“你们明国人,真是奸诈无耻,也活该明国要亡国!”

范永斗连忙赔笑,“大人说的极是。”

“那道士的事情先放下,说要紧事。”

“这次大汗派我来,是要晋商务必做好一件事。”

鳌拜将话引到正题上。

范永斗神色一凛,忙道:“大人请讲!”

鳌拜沉声说道:“立即收集粮食,越多越好,设法运出关外去。”

范永斗问道:“大金这是打算撤兵关外?”

鳌拜冷哼一声,“这是你能问的事情?”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吗……范永斗连忙道:“请大人放心,晋商自会全力以赴,采购粮食运往关外。”

这时,一名范家心腹下人出现在门口:“老爷,有紧急事情禀报。”

“大人少坐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范永斗知道不是顶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来禀报的。

于是跟鳌拜告了声罪,然后走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情?”

那心腹低声答道:“皇帝以近侍与外臣勾结为由,罢免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以及内阁首辅韩爌。”

范永斗眼前一黑。

晋商在王德化身上,花了大把的银子。

韩爌更是晋商多年来,用银子和人脉推出来的。

竟然毫无征兆地全都倒下了。

这就等于是断了晋商的双臂。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利用近侍、阁臣,对皇帝施加影响,解决掉那个道士。

现在就双双倒下了?

更为严重的是,种种迹象表明,皇帝要对晋商下手了。

晋商的权势再大,还能大得过皇帝?

一旦皇帝抓住把柄,铁了心要除掉晋商,谁能挡得住?

一时间,范永斗感到风雨欲来。

同时也震撼、惊疑不已。

难道这次又是因为那个道士?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道士未免太可怕了。

想来也是可笑。

本来认为云逍不过是个小小的道士。

不过是机缘巧合,入了皇帝的法眼。

以晋商的能量,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地除掉他。

谁能想到,这小道士竟然成了晋商最大的威胁。

那心腹问道:“老爷,公子那里该怎么办?”

范永斗沉默良久。

本来还指望王德化出面,救出范常麟。

现在王德化倒了,还有谁能从东厂诏狱捞人?

许久。

范永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露出痛苦之色。

那心腹神色大变:“老爷,再想想办法……”

范永斗摆摆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送常麟……上路吧。”

如今这局面,还能咋办?

儿子没法救了,也不能救。

并且还要让他永远闭嘴。

只要从他嘴里吐露出一丝风声。

不仅是范家,晋商全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为今之计,也只有凉拌了。

至于罪魁祸首云逍……暂时更不能去碰他。

心腹领命匆匆而去。

“云逍子!”

“老夫发誓,有朝一日定要以你首级,告慰我儿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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