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楼阁只有赵野跟楚河对饮,伺候的婢女每每添完酒就立马退到门外,很是乖巧懂事。

“三皇子好雅致,竟藏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这是皇叔的产业,里面的女子个个人间绝色,近几日会开阁,到时候伯父过来放松无需花费。”

“那就多谢了。”

楚河含笑拱手,随即沉默起来,心思电转,滕王乃天子胞弟,极为受宠,想不到他居然选择了相帮三皇子,或许此事真会生波澜。

老三见他装没事人不吭声,暗骂老狐狸,只能开门见山:“今日请伯父过来还是我与凝儿的婚事。”

“微臣为你们二人的情真意切所感动,可惜天子赐婚,不得违逆。”

赵野的脸一沉,碰了一鼻子灰,深知这是软肋,咬牙道:“如果赵承自己退婚呢?”

“他能愿意?”

楚河眉头一挑,就算滕王插手也不见得一定能成吧。

“有些事可不是愿不愿意就能顺遂的,伯父,如果他退婚,父皇也收回成命,那我跟凝儿的婚事……”楚河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真那样,你们的婚事微臣自是赞成的。”

“那就一言为定,来人。”

四个人间绝色的美人应声而出,全都坐在了楚河的身边,美是一样的,风情却是各有千秋。

赵野告退了,只留下楚河一人在此享受,欢快的笑声飘荡在房中。

京城平静了三日,突然滕王开阁,广邀京城文人汇聚,顿时京中震动,文人雅士闻声而至,好不热闹。

赵承也收到了邀请,不过请帖上说明请的是侄儿赵承,读书人赵承,而不是太子赵承。

“听高公公说陛下也去,还用上了年轻时参加科举的名字,王贞,咱这位滕王是真受宠。”

听到秋香得来的小道消息,赵承眉头微皱,的确受宠到过分,宋帝不仅自己去捧场,居然还让高公公来通知他也一定要去,这份恩宠远胜其他亲王。

只是这位皇叔骄奢淫逸,放浪形骸,极少参与朝堂之事,而且与自己也无交往,依他的性情绝对不会邀请自己,如今送了请帖还有宋帝开口,怎么都觉得有些刻意。

“没有官职高低,没有身份贵贱,一切只论才华,这种玩法估计只有滕王能想得出。”

听着小婵的讨论,赵承隐隐抓住了关键,却又破不掉那层薄膜。

开阁的时间到了,赵承还是去了,他一身文士衫走进滕王阁,此处的装潢极有特点,将暴发户跟高雅完美融合,既显出了高贵又不失雅致,民间果然处处有高手。

此时宋帝一身便服也来了,赵承赶紧迎上,滕王也迎出门外,刚要行礼却被宋帝拦住:“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兄弟,难得凑一回热闹,别扫了兴。”

滕王面有荣光,与宋帝并肩入阁,只是在进去之前突然瞥了一眼赵承,眼神里带着厌恶。

赵承眉头深锁,两人没什么交往,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登顶入座,赵承发现没有安排自己的位子,更确定今晚是针对自己的鸿门宴。

既来之则安之,他随便寻了一个座位坐下,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宋帝看到了,滕王看到了,楚凝、秦卿、岳红英都看到了,自然老三赵野也不例外,见他这副轻松自在的模样皆是一愣。

赵野暗暗不爽,反正要撕破脸了,他直接走了过去,低声道:“你宣告退婚吧。”

赵承抬眼看他:“小老弟,哥的婚事你能管的着?”

一句小老弟差点让赵野暴走,可众目睽睽之下无可奈何,只能咬牙道:“不知好歹的蠢货,既然不接受我的提议,那咱就走着瞧。”

扔下狠话赵野起身离开,而后给了滕王一个眼神,这位皇叔立刻起身,拍手道:“诸位,今日本王这滕王阁开阁,怎可少了属文,恰逢文坛俊杰齐聚,不如皆属文一篇创文坛盛举。”

宋帝第一个附和,他这兄长当真给足了弟弟颜面,有了宋帝开头,谁还会拒绝,桌上的酒水撤去换上了笔墨纸砚。

众人齐齐作文,宋帝与滕王则一处处走去念诵,遇到好的拍手叫好,一般的也多赐酒鼓励,属文渐渐有了分晓,跟随的人也越来越多,当看完老三赵野的,所有人倒吸口凉气,写得太棒了,乃今晚之冠。

楚凝眼里满是崇拜,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文武双全,楚河也很满意,通过这篇文章他对赵野改变甚多,粗鄙武夫并不被读书人看重,唯独文武全才方是姑爷的理想型。

对赵野的夸奖声此起彼伏,也将氛围推到了极致,此时滕王突然开口:“咦,承儿这桌上怎么还是酒水?”

他的一声将目光全吸引到赵承身上,见桌上果然还是酒水之物,顿时全露出鄙夷,大家都在搞文学创造,干的是雅事,你倒好,破坏氛围的酒鬼。

俗人,不懂雅致的俗人!

齐齐鄙视。

这一刻在场的读书人都对他生出了意见,而这恰恰是滕王要的结果,因为撤酒水换四宝的下人压根就没来赵承这里。

“别人两情相悦,给叔一个面子,成全了他们。”

这是滕王在赵承耳边的话。

赵承笑而不语,半晌后端起酒杯敬了一杯,低声回应:“皇叔,对了,今日应该唤叔父,婚事乃父皇所定,我当儿子的怎敢拒绝。”

说不敢拒绝其实就是拒绝,滕王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低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本王无情了。”

他彻底翻脸,当即高声道:“承儿贪杯好色人尽皆知,也不怪你,不过既然大家都写了,不如你也写一篇吧。”

赵承淡笑拒绝:“没兴趣,父皇,儿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明知要被针对,不走是傻瓜,可滕王却一把抓住他,强势道:“怎么就走了,就算不擅属文也不该怂吧,如果想走也可以,将与楚府的婚事退了。”

赵承想要挣脱却发觉滕王的手掌宛若铁箍,当即心头一沉,骄奢淫逸的他竟然还是个高手,现在想走都不可能了。

所有人都低估了滕王,就连自己也犯下了大错误,没想到城府如此之深,更想不到滕王如此胆大,当着宋帝的面敢坑当朝太子,恐是唯一之人。

自己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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