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史思明折磨摧残一路,早已肉体僵硬精神麻木的孔目夫人薛媚,面无表情,作地着残暴男子脏兮兮的,浑如一具没有生命和感情的僵尸走肉。

史思明咧嘴笑道:“算你老王八识趣,酒喝得尽兴,本使这便与尊夫人赤膊大战一场,你须得在旁为我们鼓舞士气啊!”

“轧荦山”是平卢将军安禄山的胡家乳名,辽东全境除了其养父张守珪,大概也只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史思明敢这么叫了。

“一定一定!严庄先在这里,预祝指挥使驾驭贱内征挞,直捣桃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严庄点头哈腰,连声谄媚溜须,但低垂的古板长脸上,丝毫未见一点愤懑恼恨之色。

只是他始终也不敢看那倍受欺辱的妻子一眼,是出于心里对薛媚的内疚和抱歉,还是出于对强者同僚的懦弱和恐惧,大概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

可又有谁能知道,就是史思明逼迫他那也曾荆钗裙布端雅稳重知书达理相夫教子的贤妻薛媚,自辽水上船,便全程裸侍陪睡,对待母狗一般的强加虐辱。他不敢反抗,不然妻子连同她肚子里四个月的孩子都会被丢进大河葬身鱼腹。

那个可怜的薛氏亦不敢咬舌全贞,否则她在平卢的娘家老迈父母和幼弟稚妹一家四口,全会成为“校军场”上新兵枭首练刀的人体草靶。

即便她不堪史思明变态虐待,精神失常变成了痴呆,后者还是没有放过这形如木桩的痴妇,甚至对她的折磨羞辱更为变本加厉。

“”

史思明袋,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严庄目不斜视唐画面,习以为常。

突厥男子心中泛起丝丝冷笑,这大头巾不是瞧不起我这粗俗武将吗?刀架脖子上,还不是乖乖把老婆献出来让本使肏?老子杀几个高丽参客关你屁事?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在轧荦山面前偷偷说我坏话,老子连你一起肏!

“严庄啊,你说说看,朝廷这次能封本使和安帅个什么官儿?整整齐齐三百颗套上奚人衣服的老百姓人头啊!给安帅个怀化将军正三品下官帽不过分吧?我这顶官帽子,最低也得赏个从三品上的云麾将军打底啊!那些该死的牧民脖子,跟卢龙城墙的石头一样硬,本使的刀子都砍卷了,很辛苦的。”

突厥男子猛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时,大声地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男子突然浑身打了个哆嗦,紧绷的身躯顿时松弛了下来,嘶吼了声:

“长安,阿史那崒干来了!”

乌铅般厚重云层间,飞掠着狰狞森怖的闪电惊雷,一场不期而至的狂风暴雨,在这日黄昏,肆虐了整座长安。

波涛拍岸,浪高三尺。

遥遥在望的河堤上,早已等待多时望眼欲穿的三伙人群,间距不远,倒也泾渭分明。为首的三个撑伞官员,一老、一中、一青。

中间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夫子,衣袍素整,两鬓染霜,清瘦矍铄,一看就是位饱学之士。

左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俊美儒生,身穿水绿长袍,肩头飘着杏黄剑穗,除却一双滴溜溜、水淋淋的桃花眼外,颇有一些潇洒飘逸的模样。

右端青年,正七品上文官服饰,却是生得高大威猛,短髯虎目,与生俱来一股英雄气概,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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