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跳进这个院子,又莫名其妙地受伤,这让王惜胜恨透了“五大哆嗦”,要不是撞倒了其中一个“哆嗦”,他也不至于没目标地跑,也不至于跳进新林家。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王惜胜想好了,他要做点什么,要不然这心里憋着的气顺不过去。他认真地在院子里扫描了几遍,新林的奶奶没在家,只有几只上了年纪、好像还有些毛病的老母鸡半痴呆地看着他,屋檐下面、煤房边上都停着自行车,大概有八九辆,都是同学们的,有初三的、初二的、初一新生的。

“都是圣水村的车子,这帮子男女总是从我们采药村路过,今天我要给他们扎胎!”刚才扎王惜胜的沙棘针这次派上了用场,他挑选了几根粗壮的针刺拿在手里,不怀好意地朝那待宰的自行车们走过去。不到五分钟,这一堆自行车的前后轮胎全扎成了筛子,扎完了王惜胜还不解恨,又把车子们的气门芯儿都拔了,气门芯儿成堆儿地埋到了煤屋里面的煤里面。拔了气门芯儿还不解恨,他又窜到了院子里的杏树上,摘那些纯绿的酸杏吃,这个时节的杏还没有熟呢,绿杏发酸,这种滋味深受孕妇们欢迎,王惜胜就是想着办法打发自身的无聊。

新林奶奶推开大门回来了,老太太手里拿着两个地里面小北瓜,还有半篮子的豆角,看来是准备做午饭的。老太太一进来,那几只略显痴呆的鸡顿时精神了许多,围上来追着主人乱跑,地上一些散乱的脚印和沙棘树枝让她觉得不对劲儿,仔细一看院子里自行车们个个都“泄气”了,“谁干的!哪个缺心眼儿的,嗯?!天煞的呀!”老太太不停地骂着,来回摸着这八九辆自行车,连连叹气。树上的王惜胜做贼心虚,抱着树不敢动,他就盼着老太太快点回屋去,然后他跳下来逃走,可是老太太就是不进屋,就一直在院子里数落这个“贼”。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臭虫爬到了王惜胜的手上,他一哆嗦就把臭虫甩掉了,由于过于注意力集中,还憋着不敢出气,“嘭……”一个大大的响屁将老太太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杏树上。

“嗯?小子!是你小子干得这些坏事儿吧?嗯?在树上干什么?偷杏吗?……”

老太太越骂越有精神,骂得那几只鸡都在院子里活蹦乱跳起来了。村子里就喜欢这种骂架类的事情,很短的时间内,院子里就聚满了人,上面土坡上也站满了人,就把王惜胜放到了“镁光灯”下,老太太看着“拉拉队”如此给力,她干脆腰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抄起院子里的大扫帚一边骂一边用扫帚拍打杏树,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加入进来,有拿铁锹的、拿扁担的,以各种形式威胁着王惜胜,这种势头放佛当年团结一致抗日一般。

“你小子下来!要不然,你奶奶这铁锅就扔你了啊!”

“采药村的吧?我认得你小子!早就听我儿子说你不是个东西!下来,今天爷爷扇死你!”

“愣二,你TM在瓦屋村也敢横吗?竟然欺负一个孤寡老人!小子下来!”

“孩子!下来吧,下来和爷爷说说你在树上干什么呀?快去上课吧!”

“这TM小子,圣水村的孩子们这怎么回家呀?好好的车胎弄成这样?这内外车胎不就废了吗?”

“叫他们老师去!我知道,这小子是初二的,叫什么王‘鸡剩’!”

“……”

吵吵嚷嚷的现场太火爆了,一向不以为然的王惜胜真的害怕了,事实证明,他无非就是一个小痞子,或者连痞子都不够,懵着脑袋用砖块砸人他行,被爷爷奶奶长辈们包围着困在杏树上,此情此景真是让他觉得到了“生死关口”,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能经历什么?真到了群起而攻之的境况下,谁也白给!对于他来说,不是说自己不下来,是腿软了,在树上两腿好像失控了,不受他指挥了,下面的人再怎么喊他都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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