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寻一觉睡到早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张涛的后脑勺。何寻“啊”一声惊叫着立马撑起身子后退,可那一米二的床哪还有可以让他后退的空间,然后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张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何寻揉着脑袋爬了起来“卧槽,要死啊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张涛讥笑道“昨晚说了在你这睡,怎么?那点酒酒把你喝断片了?”

何寻这下想起来了,于是他很不耐烦的说道“滚滚滚,天都亮了,滚回自己房间睡去·”

“你以为谁稀罕跟你睡啊,你又不是女的~擦~”

张涛骂骂咧咧的出去了,何须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仰着头看道灯还亮着,刚想喊,顺手把灯关了,结果张涛已经把门嘭一声给关上了。

发了一会呆,回想了一下昨晚,本来想在睡个回笼觉,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望着窗外,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何寻干脆起了床,洗了个澡以后总算清醒一些了,穿好衣服出了门,本来想叫张勇也一起去吃个早饭,结果那家伙说没胃口。

何寻来到食堂,随便打了点早饭,正准备找地方坐下,却碰巧遇到了李志鹏,他是火化间的操作员,也是少数常住宿舍的人员之一。

何寻自来熟的坐在李志鹏的对面,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鹏哥,昨晚我们拉回来那个啥时候火化啊?”

李志鹏嘴里嚼着米粉,含糊不清的说“哪有这么快,昨晚这个正常死亡的,到现在连她身份是谁都不清楚,起码要等派出所调查清楚了,然后找到她家人来认领之后,才能安排。”

何寻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接着又问道“鹏哥,你干这行,多久了?”

“七八年了!”

“这么久了啊,那你会不会害怕什么的?”

李志鹏把米粉也吃完了,摘下眼镜,又拿出一张纸来擦了擦“开始的时候也怕,连夜路都不敢走,还会噩梦,可是时间久了,见的多了,就觉得吧,生生死死也就那么回事了?在这个地方,有时候你看见的的事,电视剧都演不出来!”

“啊?这地方能有什么事?”何寻觉得奇怪,这地方能有什么事!

“事多了,就这个殡葬馆里,人心冷暖,啥都给你表现的明明白白的,有的老人拉过来,还没摆进守灵室呢,他们儿女就在这院子里大打出手了,有些把人送来,火化后,领骨的人都没了,还有些,遗体到了这里,家人为了谁出这个殡葬的钱而吵,最后都走了,去年,有个小姑娘工作出了意外,本来赔偿都谈好了,人都要火化了,家人又反悔了,尸体都开始腐烂了,硬生生给拉走去要追加赔偿,还有些无人认领的,你觉得为什么会无人认领呢?所以,你觉得什么可怕呢?”

何寻听的心里堵得慌,可看李志鹏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他所说的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被他风轻云淡的说了出来!

李志鹏戴好眼镜,又继续说着“你们刚来,怕很正常,可是你想想,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你不怕他吧,可为什么他死了,你就怕呢?无非就是受那些神神鬼鬼的影响,没事的,别想那么多。”

李志鹏端着碗走了,何寻继续吃着包子。

想着他说的话,何寻心里很不解,在他的印象里,老家农村要是有什么白事,一切都会以死者为大,那家人的儿女不管多大仇,在那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撕破脸的,这种事,以往也就在电视剧里能看到,难道这一切就那么现实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到底是活人让人害怕,还是死人让人害怕呢?何寻想了半天,最后的结论还是死人比较恐怖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何寻张涛两人就这样,有活了就干活,没活了就玩游戏吃饭睡觉。两人按照老杨的说法,这不是去抬尸,这是接业务,一来二去,两人还真就习以为常了。

一转眼,两人在这个殡葬馆已经干了四五个月了。

渐渐的,何寻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第一件,何寻夜晚趴在窗台玩手机时发现,老杨隔三差五就举着一盏灯在松柏树里瞎逛,何寻在楼上扯着嗓子喊“老狐狸,你干嘛呢?”老杨就回答了一句“睡不着,走走!”何寻心里暗一句“神经病!”

大半夜,举着一盏灯,忽明忽暗的,这要是被陌生人看到,不得吓个半死。

第二件,老杨偶尔会在夜里开车出去,这还是张涛发现的,他说老杨还带着李志鹏,两人背着大包,开着车出去的,而且不是那破面包。张涛说有可能他们是去夜钓去了,这地方夜钓的人很多,而且食堂里也经常有鱼。

何寻心想,管他去干啥,有业务也好,钓鱼也罢,只要不叫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现在每个月工资都花不完。

可是接下来的一件事,何寻就有些不淡定了。

有一次附近的村子里发生了火灾,死了不少人,殡仪馆的守灵室里都排满了,人员忙不过来,何寻也被叫去帮忙。

一直忙到凌晨,何寻才准备回宿舍休息,可正在穿过松柏林的路上,何寻发现松柏林偏僻的廊道上站着许多人,虽然路灯有些暗,看不清是谁,不过听声音,其中一人应该是那老狐狸没错了,所以何寻准备过去看看,可还没等他走近,就有两个人朝何寻走了过来拦住了去路“抱歉,你暂时不能过去!请立即离开!”

不能过去?笑话!何寻刚想叫嚣一下,才发现这两人比自己一米八的个子还要高出不少,身材也魁梧多了。

何寻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笑呵呵的说“两位大哥,我是这里的员工,我们馆长在那,我只是找他而已!”

可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而且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何寻想斜着身子看一眼,那那两人马上就往旁边移动了一部,把何寻的视线完完全全的挡住了。

见两人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何寻傻笑了一下,退步往宿舍楼走了。

回去的路上,何寻越想越不对,刚才斜身看的那一眼,虽然没看清楚什么,可那群人中间摆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两米多长,那轮廓,绝对是一副棺椁,而且比一般的棺椁要大许多。那些人,身高身材几乎一样,那冰冷的眼神,那种杀气,他们一定是当兵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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